信去江西,嬛伶、嫏伶并柳如是可谓是度日如年,可又不好在众姐妹面前显露。柳如是又悄悄向监牢里打听,想见金圣叹一面,却也不行。这天,嫏伶正在廊下发呆,忽然跳将起来,向嬛伶喊道:“我们怎么忘了!”众人都下了一跳,嬛伶上前问道:“忘了什么了?”嫏伶一手拉了嬛伶,一手拉了柳如是,进房关门道:“江宁织造的曹大人啊!”嬛伶恍然:“对啊!他是佟家的包衣奴才,又是皇上亲封的大官。哎,我还记得,夫人曾说她给宫里的阿哥当过奶娘呢。”柳如是叹道:“那也无用啊。江宁织造只管着向宫里贡布匹丝绸,和政务一概不相干。纵然他家和皇上娘娘有天大的关系,也不可能干预这杀头的大罪啊!”嫏伶皱了皱眉,随即释然道:“嗨,就算现在救不出金先生,至少能见上一面啊!总不能这么干等着婳伶的音信啊!”嬛伶听了觉得有理,便向柳如是道:“嫏伶说的对。这样,我们去曹府一趟。这个忙,曹大人应该能帮的。”
嬛伶和嫏伶随即去见曹玺,说明来意。曹玺为难道:“下官虽然和朱国治有所往来,这官场上的应酬也能办些。只是,这金圣叹判的罪名可不小啊。”嬛伶忙求道:“就算是死罪也该让家人朋友见上一面啊!法理也是要有人情在的。”嫏伶道:“金先生曾经指点过我们的戏文,是个好心的人。如今判了死刑,在江宁府关着,亲友不得见。我们若不是看着大人的情谊,也不敢来求啊。只求大人让我们去见先生一面,倘或有什么嘱咐的话,也好带出来。”曹玺看了看嬛伶嫏伶,道:“你们……是不是写信往江西去了?”嬛伶嫏伶低了头,又抬起头道:“大人是官场上的人,对于金先生的案子,只怕大人比我们还清楚。先生是冤枉的。我们知道大人为难,也不敢求大人去救先生,只求大人帮忙让我们见上一面。别的事,就看天意了。”曹玺点点头,叹道:“好吧,下官就想法让你们进去见一面。不过……”曹玺迟疑了一下,“只怕你们救不了他了。”嬛伶忙问为何。曹玺道:“下官昨天接到的书信,佟大人月前已经调往京城去了,你们的信只怕有去无回了。”嬛伶嫏伶听了,都灰了心,瘫坐在那里。曹玺叹道:“你们先回去吧,下官有了信儿,就让下人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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