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笔趣阁 言情 倾月班 隔世犹有救风尘(1)

隔世犹有救风尘(1)(2 / 4)

    “落拓江湖二十年,闲愁闲闷过花前。且将一片丈丈气,散作绮罗丛裹言。”等到最后一出下场诗吟唱罢,四下看戏的人都欢呼不止,又似当日演《怜香伴》那般。嫏伶领着婳伶、娴伶等人出来拜谢看客,看客们拍掌不止,西湖上下光彩满天。嫏伶的耳中眼中却没有这些繁华,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断桥,忽然想,《游湖》那出裴舜卿站立桥头,只凭一身傲气就吓跑了奸臣贾似道是何等痛快,那自己为什么刚才不站在断桥上演,这才真切过瘾呢。正想着,嫏伶果见桥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立着个青年英俊,穿着淡绿色的长衫,那气概,真好像裴舜卿一样。嫏伶不由心下生疑,隔着这么远,又有这么多人,怎么便能看见这人呢?莫非是自己眼睛花了?又或者是心生幻境?于是又扭头去看,果然不见了那人。

    第二日,满城都传说倾月班的《红梅记》实在好看,都准备晚上再好好欣赏一回。嫏伶几个赶紧拉住了李渔评析昨夜作戏不足的地方,一一演练,改了过来。当夜的戏果然又比第一天进益了不少,围在倾月班戏船前的看客是越来越多,那看过的觉得不过瘾,要再来看,没看过的自然要赶赶热闹。倾月班的戏越演越火,那左右前后的戏船,勾栏里的戏班子都忍不住有了嫉妒怨恨的心思,可这空怨恨也没有用,技不如人能怎么办呢?唯有早起五更,三伏三九地苦练才行。

    眼看到了第十日,午间嬛伶招呼众女伶吃饭,独不见嫏伶,因问道:“人呢?”娴伶道:“我也不清楚,刚才和我对完戏就不见了,想必是到哪个地方躲起来磨戏去了。”姜伶道:“磨戏也不能不吃饭啊!饱吹饿唱,晚上那顿她是一定不吃的,午间这顿饭必须得吃。这么下去,看伤了胃。”婳伶向嬛伶笑道:“这可是走火入魔了,比你还厉害,玩命似的。我看,这戏再演两日就停了吧。”嬛伶叹了口气,道:“拦不住她。算了,我们先吃,给她留着好的。一会儿吃完了,你们几个没事的四处找找。”众人答应着,都低头吃饭。李渔捧着饭碗,独在船尾坐着吃,湖上烟波飘来,已经是阵阵春日气息,有几株柳树已经催生出绿芽,遥遥望,隐隐地渗出绿色,看得人心痒痒。嬛伶捧着茶盅过来坐下,笑问:“先生吃饭还不忘赏景?”李渔却道:“你们的戏,是越来越好了。”嬛伶道:“那是先生指点得好。有时候作戏就像做菜一样,差那一点点火候,味道就天差地别了。”李渔依然望着外面湖景,道:“我得好好想想,再给你们写个新戏。”“写新戏?”嬛伶忙问,“先生要专给我们写新戏?”李渔转过眼神来看着嬛伶,点头道:“不错。专给你们写个新戏,让这杭州城里的戏班子都比不了。”嬛伶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先生帮着我们把戏打磨得这么好,不怕我们得罪了其他的戏班伶人吗?”李渔毫不介意道:“怕什么?梅自孤傲,兰自清芬,岂怕俗花艳草来相争呢。”嬛伶笑叹:“先生一句话,又贬损了多少人去了。”

    吃了饭,婷伶、姝伶等在一处湖山石洞里找到了正在默戏的嫏伶,强拉回戏船上,嬛伶看着吃了饭,这才又放她出去继续默戏。日头落了西山,船前灯火亮起时,嫏伶便坐在镜前开始妆扮了。台上演戏的着了魔,台下看戏的上了瘾,台上的都像是疯了,台下的则都痴了。一时裴舜卿等下了台,中间是两折过场戏《城破恣宴》,说的是襄阳城被蒙古兵攻破,贾似道却隐而不报,只在西湖岸边欢歌宴饮,一意寻乐。看客们正被妖伶几个的丑净逗得欢声一片,突然听见一片吆喝声:“闪开闪开!都闪开了!”看戏的人不及反应就呼啦啦地被冰冷的竿子拨弄开,一群乌黑的影子冲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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