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笔趣阁 言情 三丫头,顾小敏 未时

未时(2 / 18)

    那段日子是他最美好的记忆,而如今,面对着妖里妖气的女人,他嘴里喊不出“娘”这个字。

    “吆,俺的粟儿脾气不小啊,不知随了哪一个?小模样有点你爹年轻时候的样子,可惜没有他伶牙俐齿。”陶秀梅弯腰捡起地上的马扎杵在墙角,伸手拍打着孟粟的肩膀,说:“粟儿,你娘开戏园子为了谁,是为了你们姐弟俩以后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娘说话不绕弯子,有什么说什么,咱们孟家这几年生意惨淡,娘也不能在家里坐吃等穿,不是吗?”

    石基路上的余福使劲攥攥手里的镰刀,他恨不得敲碎陶秀梅巧舌如簧的嘴,老太太不发话,他不敢随心所欲,他擎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拧拧鼻子,把一坨鼻涕狠狠摔在石榴树下。

    中院火房传来了蒜臼子捣东西的声音,一下一下捣在余福的心上,今天黄忠要离开孟家,也许再也不回来了,二人在一张酒桌上喝过酒,杯觥交错无话不说,这么多年两人的感情已经变成了割舍不了的亲情。

    孟祖母用拐杖敲敲廊柱子,看着心不在焉的余福说:“余福,把这把铁锹拿走,它碍俺走路了。”

    余福打了个激灵,他把镰刀插在后腰上,三步两步窜进了长廊,抓起地上横倒的铁锹,沿着长廊往南走,把铁锹杵在耳房门口,转身看着孟祖母,结结巴巴地问:“老太太,您口渴吗?”

    孟祖母摇摇头。

    “俺去耳房喝口水。”

    “去吧!”孟祖母摆摆手。

    余福扭身钻进了耳房,撅腚哈腰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酒瓶,里面装着半瓶高粱烧,这是上次他和黄忠喝剩的,他把酒瓶装进裤兜里,走近门后的水缸,抓起墙上挂着的水瓢舀了半瓢子水,“咕嘟咕嘟”灌进了喉咙,扔下瓢,用衣袖抹着嘴巴下滴啦的水珠走出了屋子。

    陶秀梅像个喋喋不休的演说家,口若悬河:“婆婆,不讲别的,现在钱不当钱,没有千八百的大洋很难娶个富贵人家的闺女做媳妇。”

    孟祖母不想守着孙儿与陶秀梅掰持,她拄着拐杖沿着长廊往南走了几步,眼神瞅着余福,“余福,用你手里的镰刀把石榴树上的枯枝修剪修剪,你瞧瞧,它们夹在茂盛的枝杈间那么扎眼,一块臭骨头坏了一锅汤,干脆,清除它们。”

    陶秀梅听出了婆婆的话外音,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豁出去了,操起胳膊走近廊栏杆,身体一侧倚靠着廊柱子,眼睛窥伺着老人脸上的表情。

    前天在酒桌上,李奇说他家在威县城有三层楼高的宾馆,有一个很大的皮草店,在赵庄有一个熟皮子作坊,有一百多亩山坡田,在永乐街有一家大烟馆……可惜哥哥没有子嗣,他只有一个女儿,是他四姨太生的,今年刚五岁,为了不让李家的财产落入外人的手里,李家长辈打算给唯一的孙女招个上门女婿。

    李奇的话让陶秀梅心潮澎湃,倘若攀上家财万贯的李家,她就不用看孟家人的脸色了。

    陶秀梅溜精八怪,却斗不过嚚猾的李奇,家里人好言相劝她不听,外面男人一句话哄得她忘乎所以。

    街面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家的阴险毒辣,为得到玉芬嫂家五亩耕田,害死了玉芬嫂的男人,孟家有一百多亩水浇地,还有三个铺子,这是块看得见、吃不着的肥肉,正月十五陶秀梅撞进了李奇的怀里,本是机缘巧合,不成想李家利用了这个机会,铺设了一张吞噬孟家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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