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见笑了,这里小生的下舍,这栅栏却不是防贼的。
是小生用了防小兽的,小生僻寒,便是乞也不屑的。”
书生模样,穿一件褐色麻衣,墨发散了一半在肩,取了些束在顶上。
书生见身着华服的小公子对着自己的草房一打量,心里沉了沉。
浮笙转身看他,他的面容与那位却实相像,不过他是多份沉静温雅。
“公子的居生别致,在下眼贪便多看了。”
浮笙扬着眉眼问他,“公子贵讳?”
那书生上前开了栅门,“小生姓少辛,单名昀,公子进来坐。”
浮笙随少辛昀坐了,见他提了茶壶来,摆了两只木杯斟了茶给她。
“少辛氏,倒是个鲜为人知的姓氏,在下萧堂子惕,来陇城是寻井盐而来。”
茶色很是好看,浮笙端来呷了一口,顿时口中一阵茶香,入口微苦细品生甜。
浮笙点点头,放了茶水,见太子昀仍垂首品茶。
他身后是一面粗纸糊的屏风,上头却画了一幅山居晚秋图,里头两个老头望几个小孙子闹得欢,执着蒲葵扇在旁煮茶闲话。
一旁是几个木板子搭作书架,一列正典中竟插了两本志异书,七八册有余的《德雅》集篇,却都是手抄的,脚页下是稚嫩的署名。
“公子浑身贵气,哪里是市井人模样?”浮笙问。
太子昀拱了首,复垂头打量衣服,谈了语气,缓缓道,“家道中落罢了,也无甚可惜。”
“你可知晓我是谁?”
浮笙心里明细,便不与他做多了说,起了身将那志异的书翻了两翻,又把那《德雅》取了一本来看,下头几十个青稚的署名并在一起。
太子昀起身揖手,“见过尚书大人。”
浮笙只轻轻瞥眼,“堂堂太子,拜我做甚么?”
浮笙放了书,便四里看了有,还是觉着这书更好,屏风也不错。
“尚书大人言重,我非那高楼里供俸的储君,天家与我不过是惊雷而过,弃我不过是那敝履一般,可曾记得?
自年前来此,我便磨去了棱角,天家之事,与我已无甚可恋,尚书……”
“不,太子殿下,此讲错意。
殿下胸有丘壑,自是早有打算,殿下嘉慧,于此事却多疑,这与陛下大相径庭。
陛下昏庸自知,便将十二岁的殿下赶出宫去,既免了遭其他皇子毒手,又使你初心未泯。
陛下虽昏庸,但他有情,相信殿下早有所觉。”
浮笙右面便是一处缺口,那缺口将外头的景色收束在内里,几个稚童揪着破烂的衣裳,挤在一处对着这边的草屋窃窃私语。
侧耳听了听,“夫子今天怎么了,为何不出来?”
“定是有事绊住了。”
“怎么会?夫子相里除了在房里便是与阿叔们做活计,可一路上也未见夫子一面呐!”
“不如去瞅瞅?”
“那怎么行?夫子说了君子要识仪!”
太子昀木着脸问,“尚书大人是父皇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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