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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是一粒种子(2 / 3)

    “届时,少姝怕要伤脑筋啦。”

    “无用之用……”少姝兀自重复,入神地琢磨着,不一会儿,她款款抬起眼来,“方才子默临摹壁画时,我问过他,画来做什么用的,他虽答不上来,但我见他沉浸其中惬意心足,拽都拽不出来,是吗?”

    “姐姐厉害,这都叫你瞧出来了。”得遇知心的子默,自然大力肯定。

    “他那脸孔能藏住什么心思?”少妍小声嘟囔着,撇了撇嘴。

    少姝进而道:“像葫芦之用一样,其实世间很多事,凡从心所欲而不自觉,在别人眼里形同无用的,于他自身却是大用亦未可知。所谓物尽其用,全在个人而已。”

    “没错,人的看法很是要紧,但又常常受其所限,物物之间本无分别,见解之间却有取舍,这大概正是庄子寓言的深意了。”子献赞同,不觉对妹妹刮目相看,“话说回来,少姝也算不容易,总归守的青萌出土,心想事成了。”

    少婵笑:“回想阿翁一入春,便会给各房的孙子们分发葫芦种子,说要看谁先种出来。前后几年,没一个有动静的,人也都渐渐疲懒了,只是在阿翁那里应卯而已。独少姝,每回是又蹦又跳地得了种子去,成日里忙着培土灌溉,有耗费不尽的耐性。”

    “也不是耐性的缘故,我想,多半是在心里,对那小小的种子长久有所期待了,轻易不肯放下。”得兄姐青睐,少姝莞尔,沐浴在火光照耀下的她,面容恬淡,眼底荡起水样的温柔,甚至有一丝甜蜜的愉悦,“况且,在大宅时节,每逢下种,父亲他必会培我一起做的。”

    这下子,个个心惊,无言以对。蓦地听少姝提起三叔来,其他人不禁隐隐担忧,怕她伤怀往事,只都不动声色地倾听,留意着她眉宇间的纤毫变化。

    少姝像没发觉任何异状,依旧以清朗的嗓音,接着回忆道:“父亲常跟我说,大多果实,在去皮去肉后,剩下的都称之为‘仁’。他很偏爱这个名字胜过种子。‘天地之大德曰生’,化育出颗颗‘仁’来,并由得它们依序生发,自在长成。我不晓得,如今儒士们眼中的“仁”,是不是亦发源于此?每个“仁”虽说不尽相同,但扎根繁茂以后回报天地,俱可为之添彩增色。因此上,这“仁”是内具天地之性的,用心呵护,待其长成,像不像亲历一场——充满奇异惊喜的美梦?”

    在片刻的寂静中,唯有光影摇曳,少姝看到兄弟姐妹们面露感怀,有的意外发怔,有的垂首思量,有的绽开了会心的笑靥,接着,便纷纷称是不迭,由衷钦赏她坚守的这份心意。

    “三叔教得真好。”子猷轻吁出声,因胸间情感急促涌动,气息稍嫌不稳,但亦无碍他侃侃而谈,“何谓仁?尚记得幼年开蒙时,三叔曾经为我细解:夫子尤善因材施教,在不同弟子问出此题时,针对其禀赋差别均是别有侧重。他告诉安贫乐道的颜渊,仁是克己复礼;告诉在鲁国仕途通达的樊迟,仁是爱人;对于宽宏不佞的仲弓,他说仁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勇武不俗,性情却有些偏激的子张问仁时,他的答案是能行恭、宽、信、敏、惠五者于天下者。一言以蔽之,凡种种修学为人,入世出世之途,俱可称其为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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