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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姝先生(2 / 3)

    (匈奴别部:《晋书》卷一百四《石勒载记上》载:“石勒字世龙。其先匈奴别部羌渠之胄。”《魏书》卷九五《羯胡石勒传》云:“其先匈奴别部,分散居于上党、武乡、羯室,因号羯胡。”唐长孺先生指出,当时称为别部,意为与匈奴本非一族。)

    (上党郡武乡县:即今山西省榆社县。)

    (佃客:佃客又称“佃户”,简称“佃”。魏晋时指世家豪族荫庇下的一种依附农民。)

    “令尊的旧疾可有起色?”少姝忽问。

    “唉,三个月前下世了,我妈她双眼几要哭瞎,近些日子才好了些。”匐勒绷着脸,从他的回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少姝惊骇莫名,脖颈一僵:“我竟不知,望乞恕谅,请告诉王婶节哀顺变。”

    心下怨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觉用力咬住了嘴唇。

    注意到少姝的表情变化,匐勒单手在胸前拍了拍:“没事,家里有我在,天还塌不下来。用汉人话讲,‘胡瓜苦到圪蒂上了’,我寻思着生死有命,倒要瞅瞅,它还能再苦到哪儿去?!”

    (胡瓜:即黄瓜的前称;圪蒂:方言,即瓜蒂。胡瓜更名为黄瓜,始于后赵,正是在石勒当了皇帝以后改的。)

    好半日,少姝暗自伤怀,又听匐勒冷哼着,乖戾出声:“想不通,凭什么都是胡长胡短的,吃个瓜儿也不消停!”

    他这听不得“胡”字的毛病又来了。

    虽则胡人在三晋杂居已久,但此地百姓始终视其为异族,且成见颇深,匐勒的忿懑积久难疏。

    “惯常听你‘汉人’‘胡人’不离口边,心结太甚,须知不管叫什么,你就是你,犯不着自轻自贱。”少姝抬头,示意匐勒看河滩上妇人菜篮里的胡瓜,尽力开解,“喏,那胡瓜长得青翠可人,未必就因沾了个‘胡’字,便比东瓜、丝瓜矮上一截吧?谁也替不了谁。”

    匐勒仰头看天,牙间嚼了根草梗,下巴缓慢地左磨右磨,并不答腔。

    “其实何止瓜果,受天地滋养,万物自生,各适其适,为了什么要介怀那点点不同?”少姝声线渐渐低垂,眼神却越发坚毅,“如有一日,被众人嗤为异族异类,我也不会当真往心里去,自家昂扬求生,做好该做的便已足够。”

    匐勒双手覆面,自上而下用力摩挲数下,愤懑之色也似这样被一抹而去,听到最后,他把草梗吐掉,站起身来,郑重向少姝作揖道:“怎么会,少姝姑娘是断不会被人嗤笑的,得姑娘这般推心置腹,小人实是感激,往后,我就敬姑娘作我的先生了,说话算数,绝不反悔。”

    看到匐勒面色豁然开朗,少姝踏实了不少,他后面的话一出来,这才慌忙乱摆两手:“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就对了,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可不敢当!”

    匐勒也笑弯了眼角,语气诚挚不改:“少姝先生不想张扬,那我就避开人前,像这种时候称呼一下,又不妨事。”

    “这种时候”,自是像现下两人独处之时。

    “少姝先生?”少姝跟着念了一句,不伦不类,她“扑哧”笑了,笑声渐如银铃般响亮,吸引了河滩上不少大人孩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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