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行了一场漫长的、艰苦卓绝的智力交锋,直到日头西斜,现场陆续有人睡着后,才终于分出胜负。
“唉,可惜我棋差一着,惜败于李老三之手。”温大人扼腕叹息,“如今想来,正是在那场对弈结束两天后的晚上,我就开始做那个梦了。”
他猛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莫非是那李老三在背后捣鬼?他赢了我还不够,还要想出如此阴毒的法子整我么?真是岂有此理!”
男子从鼻孔里喷着粗气,一巴掌拍在膝盖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笃定道:“定是如此了!”
雪铭问:“您为何这般认为呢?”
“因为他虽然赢了,却跟输了没两样,最后什么也没捞着。”
原来两人竞争的对象是京城中一位富商的女儿,他们此前完全没有见过那位小姐,只是听说了她的名头,这才隐隐有些心动,并不是铁了心一定要收进门。怎料两个死对头恰巧在无意间听说了对方也有此意,才会生出竞争的心思,演变成非得把人弄到手不可的局面。
虽然不甘心输了棋,却也只能愿赌服输,将美人拱手让出。结果半路杀出个端王爷,二话不说将美人纳入王府,李老三区区六品小官,怎敢与王爷争女人,屁都不敢放一个,有气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雪铭对这位端王略有耳闻,此人乃是当今天子的异母兄弟,曾经的十八皇子。据说他从少年时代起就整日不务正业,不爱读书写字,却沉迷于斗鸡、斗狗、斗蛐蛐等一切斗法,平时还热衷于看戏听曲,收藏古董奇物,打猎钓鱼等,玩法颇多。
听说他同时还很迷恋女色,后院里的女人没有两百也绝对有一百人上下。这样一个纨绔王爷,连皇帝似乎也懒得理他,只要做得不是特别出格,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也不问。
相比之下,眼前的男子说不定当真称得上是“风雅之士”了。
“如此说来,您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是吧。可惜现在苦于没有证据,否则我定要他小子好看!”
“能否把那副棋具借给我看看呢,或许会找到一些线索。”
“当然可以。”
雪铭又交给他一张符纸,嘱咐他放在枕头下,这样应该就能够暂保不受噩梦侵扰。但他也表示这只是权宜之计,劝他先不要轻举妄动,必须找到真正的原因才能从根源上解决此事。
男子自是不会有异议。
送走客人后,伯毅跑回来问师兄:“刚才的客人是谁啊?”
雪铭回应他道:“是礼部郎中温大人,他先前遣人来与我约好今日会面。”
“这样啊,那这件事师兄怎么看?”
“略有眉目。”他说道,“昨天来的那位客人,正是温大人的死对头,户部员外郎李大人。”
“咦,这么巧?”
“只不过,李大人的情况似乎要比温大人严重一些。”
那位李大人几乎是在同一天晚上开始做噩梦,他梦里的情形与温大人所看到的别无二致,然而却不仅仅是饱受酷刑折磨,那些无声的白衣神秘人士还对他进行了更加严酷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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