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伶听见了忙蜂拥而出,果然是甘文齐带了凤池来了。大家上前问好,嬿伶在门口看了看,疑惑道:“我嬗伶姐呢?”甘文齐一愣,支吾道:“嬗伶,不是不在了吗?”女伶们心里一沉,忙问道:“什么叫不在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娴伶急了:“就是啊!当日送凤池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几个月,就没了!”甘文齐一头雾水,神情木讷,见女伶们咄咄逼问不知如何是好。嬛伶一挥手道:“行了!都别问了!让甘公子自己慢慢说!”甘文齐看了看众女伶,支吾道:“难道姐姐们不知道?不该呀。送凤池来的那位嫱伶姑娘告诉我的啊。我还以为是因为嬗伶不在了才将孩子送来的,不然,我早就来找嬗伶了。”众人听此言恍如晴天霹雳,傻的傻,呆的呆,都不敢相信。甘文齐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忙问道:“嬗伶没有死吗?她在哪里?姐妹们可知道?”嬛伶无奈地一叹气,看着甘文齐,又看看凤池,叹道:“这个孩子,究竟是想怎样!”嫏伶向甘文齐道:“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当时,她是和嫱伶一起送孩子走的,还说要去跟你一家团圆。我们只以为你们在宁国府过日子呢,怎么也没想到……”娴伶疑惑道:“难道是在路上出了事?”嬛伶道:“她和嫱伶两个,路上能出什么事?纵然有事,嫱伶也该来个信告诉我们一声。”嫏伶道:“看来,是天知地知,嬗伶和嫱伶两个人知道了。”嬿伶摇头道:“那难了。嬗伶姐要是存心想躲起来,我们怎么找她?嫱伶姐又走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如今可怎么办。”
众人如此闷坐了半晌,嬛伶回过神道:“好了好了,想这些有什么用。”于是问甘文齐回江宁府做什么。甘文齐道:“太平府一带都降了国姓爷,我知道他们必是要攻江宁府,因为担心族人和姐妹们,所以悄悄回来了。”嬛伶感慨道:“多谢你还想着我们。路上可好?”甘文齐道:“所幸我原是江宁府的,那些从西边来的人都不许进城,但凡有音容差别的,形迹可疑的,都被抓了起来。”嫏伶叹道:“真是世危人乱,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甘文齐道:“姐妹们可有什么打算?”嬛伶道:“我在想,万一熬不住,就回乡下去。”甘文齐摇头道:“如今西边州府都降了,乡下说是安全,可真打起来,流寇盗贼一定不少。”“那怎么办?”嫏伶问道。甘文齐道:“依我看,还是进城吧。”“进城?”众人都很诧异。甘文齐点头道:“虽说攻城攻的是这江宁府的城池,实际上就是夺了朝廷的官府衙门。这一仗,必是在江上打,还有外城做缓冲。国姓爷有军令,进城不得掳掠百姓,所以城里反而没有危险。我在聚宝门的宅子虽不大,但去那里躲一躲还是可以的。”嬛伶道:“你如此看待我们,我们真不知该怎么谢你。”甘文齐却道:“不管嬗伶怎么想,也不管她是死是活,她给我生下了凤池,就是我甘家的人,姐妹们也就都是我的家人了,这孩子也是姐妹们抚养的。我这么做,就是想为嬗伶,为孩子尽点心意。”众女伶都含笑谢过了甘文齐,于是收拾家当撑船进城,在甘文齐的家中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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