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三日,宋振宁精力已经渐渐恢复,能勉强下地走走,媛伶在旁照料刻刻不离。这日一早,女伶们都在练早功,宋振宁向媛伶道:“你别照顾我了,我好多了,别耽误你练功演戏了。”媛伶道:“没事,少练几天没什么。嬛伶都没安排我的戏,我现在只管你,不管别的。”宋振宁憨憨一笑:“你真好!我这挨饿挨得值。”媛伶鼻头发酸,嗔道:“没事逞能。万一你饿死了,怎么办?”“怎么会饿死?”宋振宁道,“我往日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如今刚好刮刮油。哎,饿了两天,我现在吃什么都觉得好吃,以后就不怕过苦日子了。”媛伶忙问:“什么意思?”宋振宁正色道:“我想好了,爹娘要是真不同意,我就跟着你过。在戏船上给你们当账房先生,天天算账,和大家一块儿喝粥吃咸菜。”媛伶心中感怀,只是道:“你跟着我们这群女戏子怎么行?”忽听门外哈哈大笑声,两个人回头,是嬛伶嫏伶陪着李渔来了。李渔道:“真没想到,堂堂富家子弟竟能为情如此,难得难得。”宋振宁腼腆一笑,道:“让先生笑话了。”嫏伶道:“先生不用夸他,这都是先生教他的。”李渔奇怪道:“怎么是我教的?”嫏伶道:“先生的故事里不是写过吗?《谭楚玉戏里传情,刘藐姑曲终死节》里头,谭楚玉不就是为了刘藐姑入赘到戏班子了吗?”李渔点头笑道:“对对对!是这样。”嬛伶忙道:“你的比喻不对。这谭楚玉刘藐姑为了在一块儿又是投江又是自尽的,太凄楚。我看啊,他们两个有惊无险,倒是一出《宦门子弟错立身》。”嫏伶忙道:“对啊,正是呢。哎,这可是‘永乐遗曲’,是戏里的老祖宗了,咱们要不拾掇了演一回吧。”别人还没开口,宋振宁先道:“好好好,我要看!”又问媛伶道:“说什么的?跟咱们一样吗?”媛伶戳了宋振宁一下:“多嘴,一会儿告诉你说什么的。”嬛伶等见了又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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