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口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嫏伶捆了双手被吊着,半跪在地上,嬛伶等人被小兵摁着跪在两边。熙春楼的小二向娉伶等送了消息,女伶们急急忙忙地也赶了过来,嫱伶和陆圻、李渔等焦虑地站在人群前面。事情来得如此之快,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佟国器骑着马,大摇大摆地来到闹市口,兵士们早摆好了桌椅,恭请佟国器坐下。佟国器端起茶杯,咂了口茶,笑问道:“怎么?怕不怕?”嫏伶已被吊得精疲力竭,况且此时还春寒料峭,早就紫了面容,却一字一顿地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佟国器一愣,没料到这嫏伶竟能说出这句话,心中纳罕,又见她这般刚硬,便令道:“来人,打。”执行的小兵提着鞭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嬛伶等都挣扎着往前蹭,被小兵们死死拉住。娉伶几个有吓得抱在一起的,有吓哭了的,李渔只是攥紧了拳头,急得直跺脚,嫱伶反倒镇定了神色,目光坚毅,手中悄悄握紧了短剑。
正当那个小兵举起鞭子时,却不知怎么回事,一下扔了鞭子,抱了自己的胳膊喊着。众人都在奇怪,嫱伶眼睛一转,四下寻望。佟国器登时站了起来,夺过身边守卫的大刀,走了过来,也四下看着。忽然,从东北角上飞来一个人影,举着长剑刺向佟国器。佟国器忙举刀挡住,连转了两个圈才站定。只见那人穿着麻布白衫,斗笠上套着白纱,挡住了面容。他站在嫏伶身边,一挥手,便割断了吊着嫏伶的绳索。嬛伶和婳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推开了押着她们的小兵,连爬带跑地上前去,死死抱住了摔在地上的嫏伶。佟国器缓缓拔出大刀,迈了两步,冲上前去,那人提剑便迎,二人在不大的空地上打斗起来。众小兵都将刀枪端着,可又不敢轻易上前助阵。佟国器挥着大刀劈向那人,那人脚下一滑,低了半截身子,那长剑不知怎的就在佟国器的胸前划了一下,割破了他的官服,还没等佟国器反应过来,那人早又站了起来,剑锋已经架在了佟国器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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