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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断丝连(2 / 3)

    不,不对,那绝不是梦!

    等到听荷进来时,一眼便看见高琰疯了似的撕扯贴在手臂上的符咒,她吓了一跳,慌忙上前阻拦:“主人,这个撕不得!”

    可是已经晚了,高琰一把扯掉手上最后一片符咒,只见地上凌乱一片,写着朱砂印的黄纸飘洒了一床。他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臂对着烛火端详,先前被姑获鸟撕去的皮肉已经长了回了七成,只有些许嫩肉还露在外面,随着符咒撕开后无声地扭曲了一下,迅速枯萎,凝结成了一个暗红色的肉疤。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高琰手指抚摸上那道凹凸不平的疤,沉声问听荷。

    “您吃醉了酒,是池姑娘找了几个纸人抬你回来的。”听荷如实相告,从一旁端过玉碗:“主人喝碗解酒汤吧,宿醉之后最容易头痛了。”

    高琰不说话,随手接过听荷递来的汤水心不在焉地往嘴里灌,目光紧紧盯着手臂上那道疤。

    为什么呢?明明他们已经同床共枕,虽然什么事情都没做,可在那一吻里,高琰能品尝出对方也动了情。可为什么,偏偏又悄悄将他送了回来?

    一旁的听荷站在窗边,瞅着高琰讳莫如深的脸色,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主人,池姑娘把你送回来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高琰侧目。

    “她说……她说高长生的恩情她已经还完了,从此式微阁和靖王府,没有半分瓜葛了。”

    空气凝结了一瞬,紧接着一只玉碗猛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听荷慌忙伏在地上,低声道:“王爷息怒……”

    又是这样,为什么?

    高琰呲目欲裂,他想不通,明明昨天已经把话说开了,明明昨天他都将心扒给她看了,明明她也动情了,可为什么总是三番五次地将他推开?

    又是那句没有半分瓜葛,那昨日的吻,榻上的相拥而眠,他们交换过的鼻息,算什么呢?

    难道她的那些关心与爱护,她对他的一颦一笑,全是建立在龙渊宝剑上的吗?

    听荷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她竖着耳朵去听高琰的动静。听他先是暴怒,再是叹气,最终被褥与衣物摩擦发出一阵窸窣声。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发现高琰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正扯开被子起身。

    “主人,”听荷慌忙凑上前去,伺候他梳洗:“那我们府上那么多猴人,还要请她来看吗?”

    “不必了,她既然不想与我有牵连,那我躲得远远的就是了,省得惹她心烦。”高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换上了干净的里衣,他下意识地想一脚将昨日袍子踹飞泄愤,但脚抬起后又犹豫了。最终,他还是蹲下身将衣服捡起,规规矩矩地放在了听荷手中的盆子里,“这种事情她看得,司天监也能看得,过几日你入皇宫请几个能人过来看看。若治不好,便寻些无痛的毒药,让他们解脱了吧。”

    “是。”听荷转身将盆子放下,转而服侍高琰穿衣:“主人,还有一事。今早皇帝派人传信,说要请您去皇宫中叙旧。”

    “叙旧?我与那老匹夫有个鸟旧可叙。”高琰情场失意,用词难免粗俗了些:“就说本王病了,左右我身上伤口还未愈合,他若派人来查,我脱给他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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