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大盲心狠手辣,如果不让位给他,巴爷必定遭杀身之祸。巴爷很聪明,他想好好活着,死了能有个全尸。
他已经确定退位,还不如顺水推舟,既能稳住宗大盲的心,还能给自己一个清净的生活。巴爷退位后想离开山东,宗大盲不让他走,让他留在后山上,说以后给他养老送终,还不如说是监禁了他,宗大盲是怕巴爷有朝一日反水。
从此以后巴爷就居住在弥河城隍庙的后院,逍遥自在地过活。身无权利,没有人把他当会儿事,但,他如果有什么要求,宗大盲能接受就尽量接受。
前几天他说要个丫头,宗大盲嘿嘿一笑,他以为巴爷寂寞了。
巴爷也不多讲话,他也嘿嘿一笑。
就这样,顾小敏又变成了巴爷的丫头。
“丫头,你饿了吧?”巴爷弯腰抓起地上的鱼儿,一甩手扔进了鱼篓里,嘴里的语气像唠家常:“来吧,咱们去做饭。”
顾小敏垂着头,嘴里也不说话,跟着巴爷的脚步往前走着。
天上真的下雨了,雨丝在风里旋转,落在头顶,凉丝丝的感觉。
“这儿山高,比陆地气温低,丫头,你还有什么衣服吗?”
“没……”顾小敏想说:她都不知为什么到了这儿,稀里糊涂被你们抓来了,又不是来做客,还带着衣服行李?您这句话问得有点可笑,这句话顾小敏没敢说出口。
“过几天我让人下山给你去买。”巴爷嘴里话怎么听都是好话,声音平和,让顾小敏更害怕了,这个人不像舅老爷,舅老爷嘴厉害心肠软,而眼前的这个老头说话柔和,谁知道他是不是老奸巨猾、口蜜腹剑的恶魔?
前面到了一个门洞子,巴爷回头看了顾小敏一眼,嘴里说:“丫头,跟着俺走,这儿路太多,人也不少……”
人也不少?哪儿有人呀?顾小敏抬起一双惊奇的小眼睛四处张望,除了眼前的老头,她没看到其他人影。
静静心,听到几声蝉鸣,还有几只鸟“叽叽喳喳”。
听到蝉鸣,顾小敏的手伸进了衣服口袋里,她心里一抽抽,那个弹弓去哪儿了?不会留在那个屋子里吧?想到这儿,她扭身往回跑,她想去找找那只弹弓,那是二姐送给她的念想,不能丢。
“丫头,你去哪儿?”巴爷的脚步停在门洞子外面,他转身盯着顾小敏慌里慌张的背影,皱皱眉头咂咂嘴巴。
顾小敏的脚步刚刚拐过前面的几棵小树,不知从哪儿跳出两个黑衣的男人,他们掐着腰怒视着顾小敏,顾小敏心脏一颤抖,身体往前一扑,差点嘴啃泥,一双大手从后面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子,她惊慌地扭脸看过去,是那个老头巴爷。
巴爷把顾小敏从地上拎了起来,怒着嘴巴,满脸严肃:“丫头,不让你乱跑,你不听话,跟着俺走。”
“俺,俺要找回那个弹弓,那是俺二姐给俺的……”两行泪从顾小敏脸上流了下来。
“什么弹弓?胡说八道,走,把眼泪憋回去!”巴爷脸色已经没有了初次见面的温善,只有怒气冲冲,声音严厉。
“……”顾小敏嗓子眼里抽涕着,抬起衣袖擦着眼泪,擦不断,她心里不仅害怕,还有对亲人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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