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就是说说。
孟天混迹社会那么多年,没缺胳膊少腿,全靠他懂得见好就收。
就是刚才孟思南被打,他咋咋呼呼地做出报警的模样,其实也没真报警。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孟天总是做出一副自己是光脚的模样,实际上他才是穿鞋的那一个。
他可是惜命得很,非常清楚他日常欺负的老实人如果被欺负狠了,动手起来根本不知道轻重;更清楚看守所里的日子非常不好过,能不进去最好还是别进去。
孟天又将话题扯回到那笔大生意上。
孟思南却没听进去。
他神游物外,眼神飘忽不定。
良久,他才看向了自己对面的座位。
母亲披散着头发,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她身形消瘦,比死的时候更瘦,都能看到突出来的骨头。
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死时穿的那一件。
这件老气的碎花裙子,是外婆出殡那天,她穿在身上的那一件。
那天,他看到了外婆。
回家之后,母亲就揪着他,歇斯底里地问他外婆说了什么。
他其实不清楚母亲为什么会惧怕外婆。
但大概和父亲脱不开关系。
孟思南忽然开口打断了孟天的滔滔不绝,“妈妈和外婆关系不好吗?”
他童年时候经常被母亲带去外婆家。母亲那边的其他亲戚不待见他们,外婆虽然没那么亲切,但仍然会给他做一些好吃的,只是不给母亲好脸色,可偶尔也会叹着气,让母亲好好过日子。
在母亲发疯之前,他从来没觉得她们母女之间有多么严重的问题。
孟天愣住了,扯扯嘴角说道:“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孟思南却是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母亲。
听到这话题,母亲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像从前,一听到“外婆”就会发疯。就是在彭云编织的那数年美梦中,母亲也是一听到“外婆”就会发疯。
他没把这事情告诉彭云,彭云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外头的邻居也都以为母亲和其他精神病人一样,时好时坏,发病没有规律。
孟天眼皮跳着,忍不住随着孟思南的视线看了眼自己身侧的空座位。
他吸了口烟,才发现一支烟已经吸完了。
他不耐烦地在桌上碾灭烟头,又抽出香烟来,“刚才跟你说的,你听到了没?明天就跟我去见那个阿正。他估计没多少油水。你就看看能不能看见他姐姐。他姐姐要是跟着他,你别急着告诉他。我们回来再商量。他姐要是不在,你就告诉他,他姐现在在受酷刑,需要超度。我认识个和尚,专做白事的,到时候叫来给做几天法事。”
孟思南看向孟天,又收回视线。
孟天认识的和尚,多半是那种假和尚吧。
孟思南又看向对面的母亲。
孟天又说了几句,见孟思南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气急,怒极反笑,道:“你现在长进了,跟我玩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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