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粟嘴上应承心里却不这样认为。
最终以食宿一个月三十锭的价格成交,老粟不敢推脱,暗地里下决心要从三餐里给人家找补找补。
朝峰和林鸢的房间在西边,屋里的陈设相当简单,通铺炕,四方桌,几张椅子而已,两人都不嫌弃。住多了山林野地,这样的环境可以说已经相当不错。
回到房间,林鸢便开始了打坐集气,无论身处何地,他总能快速入定。
林鸢呼吸渐渐悠长沉稳,一丝丝肉眼不可察的气流从此方天地间汇向他的身体。
空气中悬浮的微尘也停止了无规则的飞舞,在气流的带动下形成条条川流,流向林鸢这片平湖。
朝峰察觉到异样,他并没有干扰,而是双手结印,一圈光晕从他双手处扩散开来,将浮尘尽数驱散,一直贴合到了房间各处。
朝峰这才放心躺下来,一些简单的隐匿术法他还是会的。
随着无形气流的持续汇入,木门上贴着的门神画像褪去鲜艳的颜色,房檐上的黛瓦开始风化。
一块最外边的瓦片承受不住压力裂开来,摇摇欲坠。
就连在簌簌秋风中飘摇了许久的海棠树叶也纷纷落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落了满满一层。
老粟和老二尚在后院里对付皮革,老粟媳妇一直在纳新的棉衣,身边熟睡着他们的儿子,没有人察觉到这些玄妙的变化。
只有窝在炉子边被老粟逼着习字的耗子,睁大了双眼瞪着西厢房的门。
冬天的太阳大多羞怯,只在天空中匆匆露面便隐入原野,将黑夜的帘幕潦草拉上,人们只好点燃烛火。
等到迟迟没有亮灯的窗棱终于被映照成亮黄,老粟才放下心来,不过朝峰早就言明到了饭点也不用叫他兄弟俩,赶不上就算他们运气差。
这时林鸢才从聚气的状态中转醒过来,朝峰也适时睁开了双眼,一抹金色光芒迅速消逝。
“进阶了?”朝峰问道。
林鸢苦笑:“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不过也快了,到时候恐怕不能留在这城中。”
“这是自然,罗迦山外的那片荒原就是个好去处,只要做好防护,算是水到渠成,居然比我预想的还早了半年,也好,等你进阶成功,接下来的行动也能多几分把握。”
“还是不够快啊。”
朝峰白眼:“知足吧,你已经很快了,比起那些穷其一生也只能在通脉境郁郁老死的憋屈武人好了太多。”
“这我当然知道,武道虽无止境,但人终归有竞时,我自认为天赋还看得过去,又从来没受过大伤病,修行十二年,终于勉强摸着归真境的门槛。这等修行速度,不知道算不算的上优秀。”
朝峰漫不经心挑着烛火,笑道:“这居然是林大宗师说出来的话吗,我还以为你只会闻鸡起舞。”
“少废话,快说。”
“唉,今天说了太多话,口渴得紧。”朝峰装模作样说道。
眼见对方毫无反应,自讨没趣的青年自己给自己倒了碗水,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哼哼,不消多说,以你的天资,自然算得上好,不过却不算得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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