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的那年,计划生育还没放开。
已经有两个姐姐的家庭,再也负担不了她的出生所要交付的罚款。
不等她满月,祖辈将她卖到家中有五岁痴儿的家庭里,做童养媳。
售价:1000。
从此,那个家庭里,她的名字,叫一千。
和大部分童养媳一样,一千,儿时过的很苦。
但,没见过好日子的她觉着,能平安长大,也行。
可那年的五月,大山的地龙翻了身,埋葬了无数人。
或许是天见犹恋吧,南梦只受了些表皮挫伤。
辗转了两个月,还只有10岁的她,被送到了深城孤儿院。
十年的虐待,十岁的女孩,还没个5岁的女童高。
蜡黄的脸色,如同萝卜头样的身形,将她接到孤儿院的生活当担老师眼眶里,泪水打着转。
那日,那个十岁的女孩,终于换掉了那个羞辱了她十年的名字,改名“南梦”
该是生活老师希望她能在南方的沿海城市里,美满幸福的生活的如同在梦里吧。
后来的日子,也确如后来离职的生活老师期望的那般。
之后的八年,南梦真的觉得自己活在儿时的梦里。
有许多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生活老师,有为她扎起枯黄的如同稻草般发丝的哥哥姐姐。
有书读、有衣穿、吃得饱,甚至她梦里的那张独属于她的小床,她也有了。
南梦很争气,她补足了先前欠缺的所有课业,甚至还超过了正常的教学进度。
可到了十八岁,孤儿院里的孩子,都该离开为自己的生活去打拼了。
过了十八,奖学金和勤工俭学成了她唯二的生活来源。
又是四年的坚持,也该她苦尽甘来了吧。
毕业那年,她破天荒地进了大公司,日子也慢慢的好起来。
在吴昊看来,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还能有坚挺的三观,不走偏门地通过自己努力,在深城这个全国房价前十的城市里,熬出一套容得栖身的小屋首付,真的是不容易的。
可这明明越来越好的日子,在她26岁这年,再次如同泡沫般破灭。
“送我回家收拾点东西吧,然后明天,我也把房子抵押了。”靠在窗边,声色带着些哽咽,南梦喃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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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道路,短短50公里,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南梦的小家,是个实际使用面积不过45平方的单身公寓。
和多数背负房贷的打工人一样,她的家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
南梦的情绪并不好,默默地收拾着。
不大的单身公寓,气氛压抑得如同在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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