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宓见到外祖父的时候,他正坐在竹阁里悠闲的品着茶,听着曲。
竹阁的顶上挂着老人家亲笔写下的匾额,上面只有一个字——“礼”。
虽然字迹潦草,但依旧能从字体中辨认出老者曾经的锋芒毕露。
“外祖父大人安好,宓儿回来了!”
少女走到门口柔柔下拜,眉宇间透出几分难掩的欢快。
直到这时候,看着外祖父老神在在的品茶,江宓才真真切切有了几分少女的无忧无虑。
老者放下手中的茶盏,侧头往门前瞧了一瞧,随即笑眯眯的招手。
江宓乖巧的走上前去,云老太傅握住她白皙纤弱的手臂左右打量了一会儿,又抬手摸摸她的脸颊。
“嗯,脸上的肉一点没掉。”
江宓甜甜的笑了起来,她靠近外祖父,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胳膊。
“只走了十日,如何能瘦!”
云老太傅看着眼前娇俏的外孙女,忍不住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昨夜王爷送信的时候外祖父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你虽然落了个命格不祥的恶名,倒是得了个好姻缘。”
昨夜?送信?
江宓讶异地转过身去,视线落在了依旧站在竹阁外的秦巽身上。
“王爷?”
她眨眨乌黑的眸子,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昨夜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云老太傅的视线也随着她移向了秦巽的方向,老眼中带了一缕精光。
竟然不是宓儿要他送的,看来他这位外孙女婿倒真是个胸有沟壑的人物。
又想到他这些年做过的一些事迹,老人的眸中不由带了一丝欣赏。
“王爷,请屋内说话吧。”
见老人家指了指桌旁的蒲团,秦巽轻轻一颔首,下意识整了整衣襟,迈步走了进来。
“幼云,去沏茶来。”
见外祖父把蔺嬷嬷支走,又亲自掩上了门,江宓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见少女咬唇,一副欲言又止,老人了然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奈。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江宓低垂着脑袋,双手交叠在一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过去的记忆太惨痛,回忆本身于她而言也太残酷,哪怕现在想起来,江宓仍然觉得遍体生寒,仿佛置身冰窖。
片刻之后,她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外祖父,宓儿入宫是被逼迫的!”
……
“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半晌后,尽管云老太傅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但此刻他眼中的寒芒却锐利非常。
“宓儿不敢撒谎!”
江宓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从未想过欺瞒,这些话一旦说出来,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陈若初的父亲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江陈两家一旦联合,那可绝对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但云太傅和秦巽显然想得比江宓更深更远,两人沉默着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老人家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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