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平涛皱了皱眉,“姑娘当真不知那东西来历?”
苏柒心口一跳,忽然有了猜测,她压了压嘴角,似随口,“能有什么来历?还能是什么大人物的儿时玩物?”
谢平涛看苏柒的眼神更复杂了,有些拿不准苏柒到底是刻意装傻,还是当真一无所知。
但又转念,当年那位被绞杀时,这位苏七姑娘大抵刚出生不久。
谢平涛顿时觉得太尴尬了,一个巧合,他把人奉若神明了,然后现在发现是自己脑补过度。
一时间,他不知该用什么态度继续去对待这位将军府的“娇娇女”。
没错,那只布老虎是一位大人物的儿时玩物。
而那个大人物更不是别人,是信王,八王叛乱的贼首信王。
当今陛下最小的弟弟,昔日大雍最骁勇善战的战神王爷。
而那布老虎的来处,却在孟家村,三十年前的孟家村。
朝中鲜少还有人记得,那位发起八王叛乱的信王爷,少年时曾被拐卖,出逃时又撞着了脑袋,失了忆,期间在民间长了三年。
民间这三年,照顾他的养父姓孟,讳育方,乃孟诚与孟大老爷的族叔。
按照常理而言,信王哪怕恢复记忆、回归盛京城都会与孟家有些联系。
但实际上明面上是没有的。
孟育方在整个孟家村独来独往,是孟家引以为耻的神棍秀才,明明有秀才功名,却沉迷方术,不思进取,还又因此气死了家中二老,自己也没得道长命,一次误吞下有毒的丹药便过世了。
自然,他家里收留的信王也被族人们避之唯恐不及。
孟诚虽不在避之不及的族人一众,却也当时年纪小,日日跑学堂、做功课,与信王从无交集。
除了一桩让孟诚记忆深刻的鲜血场面。
有次,村里有个孩子欺负那时失忆变傻了的信王,扯坏了他视若珍宝的布老虎的耳朵,信王扑上去生生将那孩子的耳朵咬了下来。
孟诚下学时恰好撞见这血淋淋的一幕,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很大的震撼。
因此,当他认出苏柒送来的木匣子里是孟家儿郎们都有一只的那种布老虎,且缺了一只耳时,胸腔大震,往事一下子浮上心间。
想到那只被生咬下来的耳,也想到那个狠如野兽的小少年。
这个时候,苏柒送来这么个东西,他要是还不明白其中意味,便枉做了这些年的大学士了。
当恢复记忆的信王毫无留恋地离开孟家村、回到盛京城后,与孟家再无联系,连提都不曾提。
人们自然也渐渐淡忘了这一桩关系。
毕竟,那时的孟家村不值一提,信王也常年驻守在边塞,存在感极低。
直到八王之乱,信王彻底成为本朝禁忌,更无人想起他曾经在孟家住过的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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