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彻底消失在屋内,谢端远才饱含嗤意笑了出来:“终究是你赢了,你这好手段,连我都佩服。”
谢希暮从一旁案上端来药碗,搅动碗底药渣,“老族长这是何意?我不明白。”
谢端远记得上回在书房劝她,还以为这人真生了退意,直至离开,她才反问了他:老族长当真以为我离开便能让小叔叔死心?
他当下便觉得不妙,以为谢希暮是没死心,可她还是离开了。
纵然留下了那句没头没脑的反问。
本以为一切都要回归正道,可谢识琅对这丫头的在意却超出他的想象。
谢识琅竟进宫请旨,追去了清河郡。
也是等这孩子离开后,谢端远才想明白谢希暮当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早明白谢识琅不会这样轻而易举让她离开。
装作伤心欲绝、大度的模样,却让他越发深陷其中。
铤而走险,机关算尽。
扮猪吃虎,将自己营造成受害者。
“都说大赵最会下棋的是梁老棋师,次而是梁家鹤随,可如今,我才要夸你棋招高明。”谢端远嗓音喑哑,死死瞪着谢希暮。
“运筹帷幄、策无遗算,谢希暮,你不该是大家闺秀,该去带兵打仗才算不亏了你一身本领。”
听到这句话,谢希暮抿唇笑了笑,将药勺递到老人家的嘴边,“什么运筹帷幄,策无遗算,老族长是病昏了头,希儿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带兵打仗。”
谢端远扬着脑袋,眼珠子里全是冷意。
谢希暮叹了口气,语气缓和:“老族长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该亏了自己的身子。”
说着她垂下了眸,“其实我一直记得,幼时您抱着我,教我读书写字,给我喂饭吃,您也曾对我心软过,您也曾疼爱过我。”
谢端远闻之一怔。
“可为何如今,只是换了个身份,老族长就要如此针对我呢?”谢希暮眼眶微微发红,“您看着我长大,我相信您也曾欣赏过我的。”
“京中贵女颇多,我的确不是最适合十郎的,但我的学识、眼界、才能,都是十郎亲手教的,我自诩不输给任何贵女。”
“老族长,倘若如今您抛开世俗眼光正视我,是否也会觉得我不错?”
谢端远嘴唇动了动,目光一时间变得惘然。
的确。
谢希暮不管是从样貌、才智,亦或是为人处世,都是一等一的好。
京城中要找出第二个,谢端远只怕都说不上名字。
若非幼时养在谢家的经历,或许谢端远当真会为谢识琅有一个这般的妻子感到骄傲。
“……”
屋内沉默了太久,老人家才缓缓抬起了眼,“你在攻我的心?”
谢希暮袖底手指微动,神色却仍是诚挚,“不管老族长怎么想,但有一点,我能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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