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真是顽强,守在陆家后宅,没完没了的做女红。
本以为姑娘这一辈子就是这般过了,没想到新近,姑娘竟起了替铭哥儿张罗婚事的心思。
灰袍男子想,大约姑娘终于忍不住了。
这劳什子的陆家规矩,哪个人能忍受得了哇?
在陆家出殡那日,天气终于变暖,陆家上上下下,除了陆承厚,人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可陆承厚就在这当口等着陆承疏呢。
他憋了几日的气,终于在两位死者入土为安后爆发了。
陆承厚沉着脸,坐在家主之位上:“家主之位我可以让,但陆承疏的做法不对!我们陆家,是有规矩的人家!也便是这规矩,才让我们陆家屹立百年而不倒!陆承疏忤逆家主,是对家主的不忠不孝!是以今日,我必须要对陆承疏行使家法!”
陆承疏倒是干脆:“我愿意受这家法,来迎接能领着陆家人过上更好日子的新家主。”
他此话一出,顿时有人高声呼应:“承疏哥没有错!家主不应惩罚他!”
“对啊,承疏没有错!家主不应惩罚他!”有人开了头,便有其他人纷纷呼应。
也有人喊道:“承疏理应受家法,若是以后只要有人觉得家主有错,便起哄换家主,我们陆家还不大乱?”
陆承厚终究也干了这么多年家主,气势和威严还是有的:“来人,将家法请出来!”
陆家的家法,是一根手臂粗的大木棒。一棍下去,疼痛难忍。
陆怀熙站在人群中,眼神微动。
陆怀享又撞撞他的肩膀:“可还记得你当时被打的情形?”当年怀熙哥才多少岁?被杖了二十下,足足躺了半年才好。
陆怀熙没说话。
陆承疏自己爬上长凳,在场的都是陆家的男子,陆承厚毫不客气的让行家法的人褪去陆承疏的裤子,高声道:“陆承疏忤逆家主,企图颠覆陆家,理应受刑三十杖!若是他人有异议,一同受罚!”
陆承厚的威严还在。
在场的人没敢再出声。毕竟这颠覆陆家的罪名太大。
家主是要换,可新家主还没有选出来呢。若是陆承厚真的什么事都不管了,陆家会大乱的。别的不说,光是吃饭这一项,就叫人头疼。
木棒扎扎实实的打在肉上,陆承疏紧咬牙关,愣是没叫唤一声。
不过他可真是顽强,三十杖打完,还尚存意识:“家主,你可要,说到做到……”
陆承厚横了他一眼,大声道:“我陆承厚自然是言而有信!从今日开始,陆家所有四十岁以下的男子,皆可参与竞选家主之位!”
在场的人顿时一阵欢呼。
“不过,也是有条件的。”陆承厚慢慢道,“承杰、承台,将帐薄拿上来。”
陆承杰陆承台是陆承厚的左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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