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开口，声音也重合在一起，发出一种非人类的共鸣。
其他村民见状，都不由感到一阵腿软。
他们固化的思维中，终于浮上一丝被压抑许久的疑问：三牛兄弟，到底是谁来着?
在村民眼中，三牛兄弟的身影好像渐渐重合到一起，变成了一身三头的某种怪物。
而那三个头，恍惚间也变得不太像人类了，反而像是他们所熟悉的山神。
“山神……需要力量……”
三牛兄弟发出沉闷的声音。
手上的三条鞭子也合成了一条。
村民们跪倒在地，被信仰的山神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
三牛兄弟的鞭子如同侧倒，落在村民，又或者信徒的后颈上。
头颅们应声而落。
烟草的气息从尸体们源源不断汇集到三牛兄弟，又或者邪神化身的体内。
新柱子，又或者说，曾经的蜈蚣头，匍匐在地，看着因为吸收了养料而重新变强大的邪神而浑身战栗。
轮到新柱子的时候，他的体内燃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悲愤。
他好不容易才从无能为力的受害者转变到施暴者的身份，他还什么都来不及享受，他不想死。
不知道是否是听到了他心中的祈祷，邪神的鞭子最终没有斩断他的头颅。
邪神发出很古怪的一阵咕哝，躲在远处围观的男孩们就纷纷抱头呻吟。
他们不由自主地爬到自己父亲的尸体旁，徒手掏出了父亲的心脏。
吃下心脏后，他们的“怪病”就不药而愈，渐渐长出了人类的正常头颅。
摸着自己期盼已久的五官，新村民们纷纷喜极而泣，庆祝自己终于不用再被日光所限制。
只有新柱子，看着邪神转身离去，无法为保留了一条命而庆幸。
他想起自己有时候会在夜里看傀儡干活，看她喂后院养的鸡。
后院里有很多只母鸡，但只会有一只公鸡。
因为公鸡不能下蛋，留一只配种就够了。
当公鸡老去的时候，他们就会孵化出一些新的鸡。
如果是母鸡，就留下养着；
如果是公鸡，那就只留下一只，其余的全部杀死，拌进鸡饲料里。
村子里的男人，好像都以为自己是养鸡的农户，包括他曾经也是。
可现在，新柱子却觉得，他们其实都是公鸡。
是看着仿佛奴役着母鸡，但实际上是随时都可以被替代的、没有任何多余价值的公鸡。
……
褪去人类伪装的三头邪神来到落花洞前。
落花洞是他们唯一无法直接掌控的地方，哪怕身为邪神，他们也无法直接进入。
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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