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困意朦胧,但是那道视线着实不可忽视。
他动了动眼睫,又听见一阵低咳,这声线令他熟悉地厌恶。
人一激灵,猛地就清醒了。
果不其然,一睁眼就对上他昨夜对程宁说的那个疯子。
“你——”南熵生硬地转了个弯:“谁?”
卫宴洲不知道坐在他对面的矮凳上多久了,眼下的乌青很严重,看着像一夜未睡。
而且你要说他是来探病的,那绝对不可能。
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杀手。
幸好南熵刚醒过来的脑子没有完全浆糊,反正除了程宁,都以为他失忆了。
听见他这么说,卫宴洲的表情果然更阴沉了。
他抱臂坐在那,半天不吱声,似乎在盘算着要怎么在程宁不知道情况下将他给埋了。
——简而言之就是有点束手无策。
比昨天程宁以为他失忆的时候,露出面对一道难题还要纠结的表情。
如果南熵只是受伤,卫宴洲可以摊开跟他谈,要他从程宁身边滚开。
但是他的脑子因为程宁而忘记以前的事了,卫宴洲就不能跟一个傻子讲道理。
一个疯子一个傻子。
南熵见他始终没有动作,心底有些不满。
心说你不说话就别在这杵着碍眼,天色看起来还早得很,他还想睡一会。
睡醒程宁肯定会来看他,再跟昨夜一样喂他喝药什么的。
于是他眼睛一闭,也不在乎面前的疯子会不会冲自己使阴招,非常放心的睡了。
——卫宴洲如果对他动手,程宁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动手最好,这样他们才能彻底掰了。
但是卫宴洲并没有如他所愿,他在南熵又闭上眼重新呼吸均匀之后,站起身出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他的心腹守着。
“殿下?您觉得怎么样?”
南熵觉得很疼:“程宁呢?”
军医说殿下只认程宁,果然是真的,心腹陈康默默为他伤心:“程——城主去那耗子的据点了。”
那个废弃的郡守府。
昨天应该有人去收尾了才对。
南熵翻了个身,他胸口膈的疼死了:“卫宴洲跟着没?”
“啊?殿下您不是失忆了只认得程姑娘吗?”
南熵白了他一眼:“你见过哪个失忆的专挑一个人记得的?”
他交代:“但是对外就说我傻了。”
陈康更惊讶了:“啊?!”
但是他敢有什么异议:“好的殿下。”
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这大概是殿下对程姑娘用的一种手段吧。
早晨那个姓卫的闯入殿下的营帐,他就知道事情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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