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是最后血脉相连的兄妹。
程宁攥过他的衣角,看上去这番话对她并无触动:“为什么告诉我?”
哥哥应当是恨卫宴洲的。
无论卫宴洲有没有主动,直接酿成程家的死亡,他失去的都是父亲和孩子。
“你是我妹妹,小宁,如果你注定要在皇宫,那我希望你的恨少一点,自苦....就是自虐。”
经过一场牢狱,经过一场生死,程颐已经不是当初叫嚣着质问程宁的人。
他理解了恩怨,理解自渡。
如果一个人活在恨里,那每一天都会漫长到看不到尽头。
“恨意将卫宴洲变成这样,我不希望你也变成那样,”程颐拍着程宁的背:“你好好的。”
程宁闭上眼,感受着兄长温热的安抚。
“真想带你走,”程颐艰涩地道:“你点个头,我带你逃出去吧。”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是枉然。
王喜就在十米开外处站着,周围有许多看不见的影卫。
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足够困住他们一个都出不去。
程宁推开程颐,笑起来:“快走吧,天光好赶路,不用担心我。”
程颐重新翻身上马。
他最后看了程宁一眼,风吹起袍摆,是与程宁有着三分相似的长相。
该说的都说了,没说的都懂。
程宁看着他调转马头,看他扬起马鞭。
她就站着,看程颐的马远去,看他变成视野中的一颗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起风了。
她一动也不动。
春华站在身侧,想催又不敢。
近段时间娘娘总是这样,望着远处能出神很久。
自从那一夜之后,宫里有许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明明冬日已经过去,可是好似连天的阴冷散不去。
最后还是王喜上前催促:“再吹下去该着凉了,娘娘,回宫吧。”
程宁回神,应了句好。
但是却没有上车,她朝王喜道:“公公陪我走走吧。”
没想到她会点自己,王喜一愣,而后恭顺地道:“是,娘娘。”
春华从车里拿了件披风给程宁披上,就要扶着她走。
“春华不用跟,留在车上吧。”
*
城外都是些走商贩,挑着担子或者推着车,挣得都是苦力钱。
看见程宁,都忍不住驻足了一瞬。
从前回朝述职,每每进京都都要从这里过,程宁的马踩过这里的每一寸。
竟然在熟悉的位置看见个老商贩。
他卖些自家种的瓜果,摊前一片翠绿。
老人看见程宁,疑惑了一瞬,可紧接着又试探道:“程将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