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卫宴洲即便醉着,下手没有力道分寸,却也稳稳地扶住了程宁,没有让她摔到分毫,紧紧扣在了怀里。
两个人面对面,程宁被他拥着,鼻尖全是他身上的冷香和酒味。
喝醉了的人本该臭烘烘的,如军中那些大老爷们,每每都是汗裹挟着酒味,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
但是卫宴洲却没有,他身上只有清冽的酒香,细细密密,伴随着他霸道的动作,程宁再闻不到别的。
烂醉如泥发酒疯,大半夜连花花都被惊扰地到处乱飞。
程宁也该发脾气的。
但她发不出来,卫宴洲这个人,对她狠的时候很狠,可是对她好的时候,又能将那些恨意都压制在程宁看不见的地方。
笨拙地想用一个孩子抚平他们之间所有的皱褶。
于是她的心也硬不起来。
“遇见什么事了?”程宁在他背上拍了拍,又轻柔又安抚:“怎么喝这么多酒?”
她简直非常鲜见地这么同卫宴洲说话,像是在哄孩子。
腰间的手又紧了一些,卫宴洲伏在她颈边,深深嗅了一口,却不说话。
哦不是不说,不回答程宁的问题,只说:“很冷,你又不穿衣服。”
随即将程宁抱起来,进殿。
王喜跟进来,看着卫宴洲本就醉意朦胧了,还要给程宁盖好被子。
“娘娘,要不要打些热水过来伺候?”
他这一整日,真是够胆战心惊的,卫宴洲没喝酒他怕他杀了谢之云。
喝了酒又怕他不知轻重将程宁弄伤。
原本回到承乾宫,他是拦着不让卫宴洲过来的。
陛下喝酒的原因都清楚,万一说漏了嘴,那熹妃——
但是他拦不住,在承乾宫里乱走了两圈,卫宴洲便说要找程宁。
中间还打了一个拦他的内侍。
他那么焦躁,似乎不看程宁一眼今夜都不会安宁。
“不要!滚出去”卫宴洲替程宁答:“全都滚出去。”
他给程宁盖好了被子,又去拿水,非要强喂人家喝。
程宁朝王喜使了个手势,让他去弄醒酒汤来,一边推着卫宴洲的手:“陛下,我不渴!”
“你不渴。”卫宴洲就算喝了酒,面色也与常人无异,他点点头,自己将水喝完了。
然后又去缠着程宁:“你今日做什么了?”
“喂鹰,散步,在这宫里还能做什么?”程宁抬起袖子,替他擦掉唇角的一点水渍。
“一定很无聊,”卫宴洲的大掌罩住她的脸,掌心烧灼的像是能烫人:“你又不喜欢散步。”
程宁不跟醉鬼聊天,自己挪近床里侧,让开了点位子:“你困不困,睡觉了?”
醒酒汤喝不了就算了。
卫宴洲看着那只枕,状似思索了一会儿,秃自说:“朕见了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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