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一关,穿堂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殿里即使放了冰块也无法消解暑热,祝思嘉从晏修怀中挣脱:“热。”
晏修松开她:“娇气。”
分明是呵斥的语气,他的唇角就没放下过。
他太喜欢这样的祝思嘉了,温言软语的祝思嘉他喜欢,像现在这般怙恩恃宠的祝思嘉他更喜欢,或许这才是她该有的本性。
即使世人更欣赏历尽千帆后的那份稳静,可那样的人站在他面前,并不让他感到鲜活。
不单是面对喜欢的人,这也是他为何会对祝元存晏为之流,更为纵容的缘故。
他们身上的生命力,会让他时时刻刻感受到自己的年轻。
祝思嘉侍奉他享用药膳,好奇道:“刚才进殿时,我见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晏修眉心一跳:“别提了,各部举荐上来的人都是群庸才,就方才那几个,连最基本的该如何治理水患都一问三不知。”
“若是大秦朝堂任由这样的蠢材占据,如何对得起天下子民?我当真该遗臭万年了。”
祝思嘉捂住他的嘴:“不提这些了,安心吃东西吧。”
没想到对于人才之任用一事,晏修竟重视到此种地步。
张氏外戚尚在时不仅在朝中扶持了众多官员,分散在各处的地方官员更是多如牛毛,皆是花费重金从他手中买来的官阶。
晏修不但要亲自核实朝堂预备官员的实情,甚至小到治理小小县城的县令也要过一遍。
这也是西京城中来自各地之人骤增的原因。
能入得了他眼的,十个里也挑不出两三个。
两个人正腻歪得起劲,殿外就传出阵阵诉苦声,凭白打断了他来之不易的温存,晏修头疼不已:“胡顺海!”
胡顺海推开殿门:“老奴在。”
晏修:“殿外所跪是何人?”
胡顺海:“是……是平凉侯和他的二公子。”
叶家?
晏修:“让他滚进来。”
平凉侯带着叶二公子走进正殿。
平凉侯……平凉侯……祝思嘉仔细在脑中思索关于平凉侯的一切,却仍是没想起任何有用的讯息,甚至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
罢了,左右无需她特意留意。
父子二人行完礼,祝思嘉才发现,站着平凉侯身侧那名年轻人,与他并不像父子,那年轻人修长如竹,面如冠玉,与肥头大耳的平凉侯完全不沾一点边。
晏修:“平凉侯夜访太极宫所为何事?”
平凉侯哭天抢地道:“还请陛下为吾儿作主啊!”
作主作主,天天就知道为半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叫他作主!
晏修不耐烦地看向叶沧海:“你有何事?”
叶沧海自觉丢人,和平凉侯站得远远的,他被晏修问得一愣,便躬身道:“启禀陛下,是家兄有求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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