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楷洛告诉李丝絮:“她的一手针法,与神医你施针的手法相像,也是能弹针入穴,医术出神入化。”
李丝絮还以为自己的小马甲要暴露了!
李楷洛却滔滔不绝道:“不过公主自七年前离开京城出外游医,一直杳无音信,听说她是跟着玉真公主去了蜀地青城山,等这场战役结束,本将军若是有命活着回去,就拐去剑南道青城山见她。”
“将军一定能平安无恙的。”
被人如此记挂着,李丝絮听了很感动。
她捻着银针道:“只是将军嘴里说的那位公主,是七年前去的蜀地青城山,等将军找去,或许她早离开了呢?”
“那还是得去一趟!”
李楷洛执意道:“就算公主人不在青城山,在青城山清修的长公主,也一定知道她去哪儿游医了。”
李丝絮凝神静气,手下的动作不停:“将军很惦记着那位小公主吗?为何等打完吐蕃后一定要拐道青城山去见她?”
“是我儿临淮惦记她!”
李楷洛总觉得眼前的小神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不知不觉自己怎么就提起了十公主?
若再说下去,暴露了临淮那孩子对公主的情意,在不知道公主心意的前提下,岂不是有损公主的清名?
李楷洛忙咳了一声,将话题拐回治伤的事儿:“本将军这老寒腿,还是先帝在时冷径那一场战役中,与契丹对峙时落下的病根。”
左羽林将军一句我儿临淮惦记她,纵然李丝絮再镇定自若,嘴角还是不禁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只是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很快将笑意敛了下去。
李楷洛突然提起冷径一战,李丝絮忙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阿絮听说,将军与契丹那一战异常惨烈,可是如此?”
“是啊,那一战异常惨烈!”
“草原上的冬天天寒地冻,主帅孙佺抵幽州后,急于收复被契丹占领的营州,尽管将军乌可利谏阻说孤军远袭,前往必败,孙将军还是执意命我率四千骑为前锋,他率主力续后,向北开进。”
“只是奚族酋长李大酺极善用兵,可不是吃素的,加之寡不敌众,契丹又占尽地利优势,本将军很快败下阵来。”
“我大唐男儿上阵杀敌岂会惧死?只是本将军万万没有想到,我在前方拼死杀敌时,主帅孙佺见我初战失利,却不肯施以援手,反而见势头不好,引兵欲退。”
“当主帅的尚且贪生怕死,自然兵心溃散,给了奚兵可乘之机!”
不知道是李丝絮行针时,李楷洛的腿传来酸麻胀痛的知觉,还是陷入了回忆中,总之他眼眶红肿着。
“那一场战役我李唐将士的尸首堆积成山,放眼望去尽是尸山人海,我儿遵直为救我,被奚军将领从身后重重捅了一刀,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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