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帝王正襟危坐,眸光坚定灼热,“朕就是要让朝宇内外都知道朕对念之的偏爱,朕若是连他都护不好,还做什么皇帝。”
“行,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赵允成嗤笑,“我今日是来辞行的。”
转头又看向江德福,“还不快去秦府传旨,顺便把秦大人接进宫来一同用晚膳,本世子都要离京了,这饯别酒,怎么也要喝一杯吧。”
……
饯别宴就设在宫中的芙蓉水榭中。
秦念之前来赴宴时,还有几分伤感。
可瞧见那人立于水榭围廊上,对着宫中清秀的内侍大放厥词,逗得那小内侍满脸羞红,又忍不住轻笑。
“赵允成。”
那世子立刻松开了那内侍,转头看向来人。
来人一袭黛紫素袍,更衬得面如白玉,眉目如画,莹莹生辉。
“你总算来了,还差陛下一人便可开席了。”
“怎么,好歹也是世子殿下的饯别宴,怎么就只有我们三人。”
赵允成唇角微勾,“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有你,有陛下,本世子也算知足了。今夜我只想和你俩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其他人,与我何干。”
“好,不醉不归!”
宣和帝不知何时走到身后,穿了件玄青色的常服,向来淡漠的眸子,浮现几分怀念之色,少了往日的威严,多了些平易近人的亲切。
三人落座,内侍们鱼贯而入,很快便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又倒上清酒。
赵允成挥挥手,猛灌了一口酒,“都下去吧,退远些,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宣和帝嗤笑,“有什么话要说,还要避人。”
“我怀疑先皇死前留下一道遗诏,那诏书应当就藏在秦府老宅。”
秦念之一怔,“你昨夜并未说遗诏一事?”
少年郁郁地闭上嘴,悄悄瞥了一眼宣和帝的神色……
宣和帝端起酒杯的手一滞,很快便恢复如常,“为何这么说?从哪得来的消息。”
赵允成往后一仰,颇有几分潇洒肆意,“是我父王死前告诉我的,我琢磨了几天,总算想透了,这事和我没干系,那遗诏上写的什么,我也不感兴趣。
但这遗诏若是真的从秦府老宅翻出,又落入他人之手,我怕会给陛下带来麻烦,又让你们君臣生了嫌隙,未免不美。
思前想后,还是这种烦心事,自然要留给陛下。”
宣和帝嗤笑,“你倒是思虑周全,不过你不用担心,朕这辈子都不会疑心念之。
倒是你,也该收收心了,你平日怎么胡来,朕都不管你,但大姑母就你一个儿子,你当真忍心,让大姑母这一脉在你这绝了后?”
秦念之又默默地吃起了桌上的饭菜,刚刚确实被赵允成这个愣头青吓一跳,私藏先皇遗诏啊,这罪名可够满门抄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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