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很是狼狈,抬手胡乱地用手背抹掉眼泪。
江见川还靠在车门旁边俯身看着她。
他的眼睛黑而亮,温柔而又充满耐心,唯独没有半点异性之间的爱意。
程小玥哽咽住,下一秒忍着哭腔,艰难地扯了下唇角,
“对不起哥哥,我刚刚喝醉了,说了一些很冒犯的话,你一定不会当真吧。”
她应该是想故作轻松地将话题带过去,然而就算强忍哽咽,但依然控制不住声音里浓重的鼻音。
上一次见她这样难过地小声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实际上小时候的程小玥很爱哭,抢不过玩具要哭,打不过哥哥要哭,得不到喜欢的礼物也要哭。
可是长大后她就已经很少哭了。
不是因为变得坚强,而是因为有江见川护在她身边,没人敢抢她的玩具,程澍也不再招惹她,而喜欢的礼物只要她说出口,江见川就会像变魔术一样给她变出来。
江见川缓缓动了下喉结,心脏仿佛被人用针尖密密麻麻地刺着,带来连绵不断的噬痛感,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痛觉是从何而来。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
“我是你哥,没什么不能包容的。”
他一如既往地选择了包容她,就像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程小玥点头,抱着玲娜贝儿下车。
她眼泪已经哭干,只剩眼角还吊着一抹浅红,她站在他跟前仰起头,深呼吸一口气,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江见川嘴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程小玥就压抑着抽噎,很认真地补上了一句,
“真的,哥哥。”
她说,真的,哥哥。
这一晚的失败告白,让他们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称呼。
她似乎要非要刻意强调这一句,提醒自己不要再越界。
江见川沉默地看着她,心口莫名闷堵得厉害。
他心里清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情窦初开,作为陪伴她时间最长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很容易被她当成寄托爱恋的对象。
但他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朝这个方向去发展。
他可以疼她爱她护着她,但唯独不准自己对她产生亵渎的想法。
正如他之前所说,是罪恶感。
不仅仅因为她未成年,更因为他看着她长大。
这跟监守自盗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见川抿紧唇角,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地进了电梯。
江见川按下16楼,退后一步,站在她的侧后方,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能够容纳13人的轿厢,程小玥头一次感到如此逼仄,似乎连氧气都有些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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