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施睁开眼,在黑暗里对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
五秒后,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摸索着走到床边,“哪条腿?”
“都麻。”
打开床头灯,往他被病号服包裹着的两条长腿上扫了一眼,出声问:“是麻还是酸疼?”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她,突然改口:“疼。”
她沉声说:“你刚做完手术,局部的软组织损伤,局部代谢产物堆积、血液循环障碍,会出现酸胀的症状。”
说完,还没等他开口,她一只小手已经放到了他的腿上。
“是这吗?”
她手指隔着病号服揉捏了下他的大腿,不愧是学过中医的人,位置太精准,那股酸酸麻麻的劲儿由里向外散开,他喉咙微动,沙哑的声线从嗓子眼儿里闷出来:“嗯。”
顾念施头皮登时一麻,这之前,她脑子里真没想别的,她完全是站在医生角度,想让他缓解下痛苦。
可他这一声实在是太顶了,她天灵盖都要被顶破了。
手上明显僵了僵。
他命令:“继续。”
声音透着股不耐。
好在床头灯昏暗,照不到她的脸,否则他能看到此刻她脸色红得滴血。
“再往上。”
他肌肉太硬了,特别费力气,她没揉一会儿,手就酸了,困得打了个哈欠。
“往上。”
她的手循着他的指令在他大腿上揉按。
不知道是太困还是注意力太涣散,亦或是光线太暗,她从沙发上坐起来,也没顾上带眼镜,她揉着揉着,突然感觉位置不对。
直到耳边传来男人接连两声闷哼,她手指一顿,又按了两下,有什么东西在她手下弹了弹。
电光石火之间,她的手“嗖”地从那上面弹开。
下意识甩了两下,她突然不想要那只手了。
“用都用过,还嫌弃上了?”
沙哑的声音从黑暗里幽幽地传了过来。
顾念施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一瞬间,睡意全无。
她气急败坏道:“你早干嘛了,为什么不早说?”
她都不晓得手是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
他坦诚回答:“那儿也胀。”
顾念施喉咙狠狠被憋住,她看不清他的眉眼,却隐约看到他一脸的妄念。
僵持了许久,她脑子里调动了所有恶毒的语言,最后却只挤出两个字:“流氓。”
他在黑暗里勾了勾唇,不急不缓地回:“是,女流氓。”
顾念施快被他气疯了,如果不是看在他一根腿吊着的份上,她早就拿手砍他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即便是光线昏暗,却依然目光如炬。
他看着她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出声:“你挺招人喜欢的,尤其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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