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嚼着口香糖在这条街上慢慢走过来又走过去,第四次走回来时,土酒铺子门口下象棋的几个大爷纷纷转过头来以一种充满岁月沉淀的严肃目光审视我俩。
像是在怀疑我们两个打算对这个又穷又破的小镇干什么坏事。
这一次往土酒铺子门口过去之后,我们没再往回折,穆俊琛带着我在主干道和进镇道路的三叉路口一拐,离开了那群大爷的视线。
这条路上几乎没有店铺,都是民房了,最高的建筑也只有五层楼,墙上几乎都是贴那种最简单的红或白的小瓷砖,甚至还有直接就是赤裸裸的红砖墙面的。
有一家的一楼摆了个玻璃小柜台卖烟和一些小零食,里面坐了两桌,哗啦哗啦搓着麻将,有一家门口几个中年人正把一头捆着手脚的猪放在门口的大条凳上,条凳底下则放着个铝铸的大脚盆。边上一块磨刀石,其中—个中年人正蹲在那儿用力地磨一把半圆的大刀。
穆俊琛似乎挺感兴趣,停下脚步想看的样子。
“他们要杀猪,我们走吧。”我说。
“你不好奇,不想看看?”穆俊琛扭头问我,目光懒洋洋地落在我身上。
我沉默。
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岁吧,有一次刘生发因为一件不是我做的事打了我,我觉得被冤枉了,顶了嘴,刘生发很生气,抓着我去看过一次杀猪,说我以后再顶嘴再不听话就把我像猪一样捆起来杀掉。
他当然不会杀我,只是吓唬我,但在小孩的视角里,世界上的所有规则都是大人制定的,即便有时候会怀疑,但大多时候,我们都会相信大人说的话。
所以那时候我真以为刘生发会杀我,他只是用了一个小技巧就让我听话了,而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真实地活在可能会被刘生发当猪一样杀掉的恐惧里。
所以我讨厌看杀猪。
“我去那边等你。”
我指了指一条通往附近村落的斜坡石板小路,没等穆俊琛回话,直接走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div>